[喻黄]一步知遥 04

04  

 

  是春风,是阳光,只是不再似从前那般笼罩我。

 

  夺冠的那个深夜,喻文州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思维有些飘忽凌乱,又有些空洞空白,黄少天像个一下子从他的思绪中夺门而出的小孩子,甚至不给喻文州一个拉住他衣角的机会。一时间,他竟不知道黄少天留下的空缺需要思考些什么才能将将填补。

  双腿只是遵循本能的意识踱步移动。直到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看到了门外几年前黄少天给他贴上的一张“挂画”。

  说是挂画,其实不过是出于黄少天之手的一张纸。上边画了只他们曾经一起喂过的流浪猫,中间画着夸张的艺术字:蓝雨冠军!

  那张纸就这么在门上贴了三四年,因为岁月的冲刷洗礼已经卷边褪色,喻文州却一直没舍得把他撕掉。黄少天也曾在路过他门口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企图撕掉年少时的黑历史,喻文州却总是在这个时候手速飞升,眼疾手快的捉住他的手腕,“留着好,留着让它变成现实。”而后收获一枚来自黄少天的眼刀。

  “必然能成真啊!”黄少天有些不好意思,但每每在提及战队荣誉时总会变得一腔热血,他冲着门上的纸挥了挥拳头,“哼,等拿了冠军,就把你弄下来!”

 

  “现在果然拿到了冠军,”喻文州苦笑着小心翼翼地刮开纸四周的透明胶带,慢慢的把那张纸揭了下来,“说好的拿到冠军就撕掉,只是你可能再也不想站在这扇门外了。”

 

  黄少天有紧张激动就跑到天台吹风的习惯。

  出道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喻文州像往常一样给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的黄少天留了玄关和床头的灯。对于比赛,他无疑是比黄少天更加紧张的,没有人生来就运筹帷幄,作为小队长,他还太稚嫩笨拙,再加上自身无法改善的缺陷,喻文州的内心也愈加隐隐不安起来。他从床上坐起身,打算出门去找找黄少天。

  那时候的蓝雨还没有追盖那么多栋新楼,青训营的宿舍和训练室连在一起,分为整个楼的左右两边。月色透过窗户照进走廊,训练室一边的楼道里安装了声控灯,喻文州就这样放轻脚步踏过月色,一间一间训练室看过去,想起曾经训练时钻研好的战术和打法,心情也随之慢慢放松下来。就这样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都没有发现黄少天的身影,却见尽头处通往天台的门虚虚地掩着,一副有人刚刚打开过的样子。

  他几步走上前去,推开天台沉重的铁门,一眼就看到了黄少天的背影。他披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外套,夏日夜晚里带着暖意的风动黄少天衬衫的衣角,也吹过喻文州的额前的发丝。

  “少天?”喻文州走过去,怕吓到他,轻唤他的名字,“睡不着?天哥紧张了?”走到侧面看清他的表情,喻文州才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黄少天一脸平静神色如常,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显然是在思索什么,听到喻文州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他望向他,满眼的期待与兴奋倾泻而出,“明天就要上场啦,”黄少天紧盯着喻文州的双眼,试图将自己的激动期许传达给他,“队长。”

  这是黄少天第一次叫他队长,听的喻文州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热热的发烫。

 

  喻文州第一次萌生了抱紧他的想法,但他轻而易举的便抑制住了。随时间推移,喻文州诸如此类的想法越来越多,像浪潮般此消彼长绵绵无期,终于在两年后夺冠的那个夜晚,在那个相同的地方,变得无法压抑,彻底决堤。

  只不过黄少天躲开了,他远远的站在潮水无法企及的地方,对他冷眼相看。他用理智堆叠起一座牢固的坝,把这份注定错误的感情拦绝于外。

  浪潮褪去,岸线后移。他的位置变得安全,不再有被海水冲卷的危险,黄少天自诩牢固的堤坝却在看到喻文州那扇没有任何贴画的门后,轰然倒塌。他摸了摸胶带日积月累贴出的痕迹,终究没有敲响那扇门,只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队长来吃早餐啦!”喻文州看到黄少天时,他正坐在食堂前的台阶上逗猫,脸上的笑意毫无破绽依旧阳光,似春日柔软的风,“我和张妈说给你留皮蛋粥。”

 

tbc

 

 

  


24 Ma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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