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一步知遥 18

18

 

  因为想把你的温柔藏在身后,仔细收集着你对每一个人温和的细枝末节。就这样,零零散散浪费许多年,终是攒够了放弃别离的决心。挑出自己的那份攥在左手,其余全部握在右,恍然间才发觉,右还不及左一半的重量。

 

  黄少天醒来的时候,只觉一阵口干舌燥。输进血管的冰凉药液起了作用,喉咙已经不似夜里那般疼的割心撕肺,取而代之的是口腔的麻木感和严重的鼻塞。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十分浓重,甚至冲破了鼻塞厚重的屏障,一股脑地钻到黄少天嗅觉神经的终端。就着消毒水特殊的味道,他半睁着眼恢复了一下意识,昨日深夜里又复杂又混乱的各种回忆毫无秩序的涌进大脑,冲撞得黄少天一阵头痛。

  没有经过正确排列组合的记忆,在他头脑里酸胀着发痛,像一团互相纠缠难以分离的数据线。

  “好像是被文州亲了,然后被抱起来,再然后我就躺在床上了......”黄少天显然被自己思维这种毫不知羞耻的排序方式shock到了,脸色不禁一阵羞红。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循着声音偏过头,黄少天对上了喻文州的眼睛,后者正一脸饶有趣味的托着腮看他。

  不知是因为烧得糊涂还是因为昏睡太久,黄少天的精神还是略带迟缓混沌,就这么盯着喻文州看了很久。

  他一直觉得,喻文州整个人很像一副浓墨淡彩的水墨古画。偏头眨眼间带出一阵浅浅淡淡的水墨感,沉稳却不失灵动,举手投足间保持风骨却又不过于苛严,带有自身独具的幽默感和分明的严肃界限。

  他们有许多不经意间头碰着头的时刻,每每靠近,黄少天总是下意识地细细闻嗅,试图在喻文州耳际发间找寻心里那一丝执着的水墨气息。但每当真正靠近,就变得五感暂无,被一阵无名的烈风吹得内心凌乱,满城风雨。

  就像现在。

  喻文州慢慢凑过来,用额头轻轻抵着黄少天的额头。

  “嗯,看来退烧了,”他的微笑近在眼前,反倒有些看不真切,“不过脸怎么还是这么红?”

  黄少天有些语塞,嗫嚅了几声都没再说出什么,只是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脸。

  “有吃的吗?爷饿了。”这位“爷”蒙在被子里,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十分没有威慑力。

  黄少天长得好看,但和“娘”、“弱”这些词汇从来都不沾边儿,帅气又锋利,严肃时略带攻击性,笑起来却像夏日里温暖热烈的日光。但更多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喻文州对他的形容词都只词穷得在心里吐露出“可爱”这么一个庸俗又平淡的词汇。像第一口的冰淇淋,像苦涩美式咖啡里提味的冰块,像化在心口深处的甜蜜糖浆,像所有美好而新鲜的事物,微微倾侧着抓抓挠挠。

  喻文州收获了新的一天,心头上第一次甜蜜的抓挠,心满意足地站起身给他拿午饭。

  还在生病食欲不振的缘故,黄少天吃得很急却很少,仿若一只饿了许久的猫,带着对食物的渴望和急切,却无法改变胃口细小的容量。

  午睡的时候,黄少天已经换了第二瓶药液,喻文州仔细询问着他有没有感到心慌,趁护士在好去调试点滴的速率。

  心慌是有的,但不是因为点滴的速率,另有缘由吧,但不能告诉你,哼。

  本就睡了很久,黄少天有些睡不着,但现下说不了话,就只是闭目养神。恍惚间听到了身旁趴在床边的人一阵进入睡眠后均匀的呼吸声,他微微睁开了眼悄悄观察喻文州。

  嗯,眉眼间倒是更有水墨气息了,熬夜休息不好导致眼下两抹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因为下笔力度没能掌控好而洇了宣纸的墨。

  挺好看的,黄少天挑了挑眉,心下暗想这张脸迷倒了多少痴情少女。

  但都是没有用的,无用。

 

tbc


09 Ap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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