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的宝宝鸽鸽生日快乐 @Zierland_子斓 新的一年也要做我的和平鸽哦 爱你❤
她点的年上师生
1
“你们又吵架了?”方锐看着沉默不语从从进门坐下后只知道喝酒的黄少天,冲着对面的张新杰努嘴。
“我们很少吵架的,”黄少天听言飞快坐直了身子,视线对上方锐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时,瞬间又泄了气,软软的趴回桌子,摸着圆形的杯口发呆。
方锐飞快的和张新杰对视了一眼,又收回视线持续关心黄少天,“萎了?”
黄少天没吱声没抬眼,只是叹气。
面对这么有歧义的挑衅型问句,语言届的斗神黄少天竟然毫无反应,张新杰和方锐这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据我估算,他们俩最多三天零四个小时就能和好。”张新杰看了看左手手腕的表盘,右手不紧不慢的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不,喻文州肯定已经不想再理我了……”黄少天气若悬丝,生无可恋。
方锐灌了一口酒,伸手捏了刚炸好的洋葱圈吃,“别啊,你们俩搞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世俗道德伦理都跨过去了,在一块时间长的廉耻心都没有了,分手了可就再也没有别人能让你们祸害啊。”
听见手机提示音的喻文州放下手里看了一下午也没能成功翻到下一页的书,心里还有几分隐隐的期待。
“心情很低落。”
喻文州看着发件人的名字不禁有些失望,信息里被张新杰有意无意省略的主语却又让他摇了摇头,微不可闻的轻轻叹息。
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与漫漫黑夜。
那个时候喻文州才大学毕业,通过了一所市重点中学的语文实习教师面试,也就顺理成章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
那是个草长莺飞的春三月,整个城市慢慢回暖。
喻文州对柳絮过敏,被漫天的飞絮搞得眼睛又痒又红,瞪着眼睛憋眼泪,企图用泪水把眼睛里细小的飞毛冲走。他一边把劲儿用在眼睛上,一边又要分神应付身旁同届实习生女老师的闲聊。
“我没记错的话,喻老师是交高二三班吧?”女老师长相寡淡,却一副很热心健谈的样子,新奇又紧张的念叨了一路,她忽然压低声音,语调也神秘起来,“他们班有个非常难搞的孩子王,学习好却是个杠精转世,又皮话又多,喻老师可要小心,听说你要接替的那位老师就是被他给气住院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高二三班门口,女老师十分忧心忡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喻文州也正好憋出了两滴眼泪,抬手揉出了几根柳絮细小的绒毛。
“大家好,我姓喻,”喻文州稳步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从崭新的纸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白色粉笔,“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兼代班主任……”
他悠悠转身,欲将把姓氏写在黑板上,却发现本该被值日生擦干净的黑板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鱼,歪歪扭扭的张扬又刻意。
“希望我们能一起度过愉快的学习时光,”喻文州对这下马威式的恶作剧视若无睹,一手放下粉笔,一手翻开了厚厚的语文课本,“闲话不多说,我们开始上课吧。”
话音刚落,喻文州便注意到,靠窗倒数第二位的男孩子噘着嘴怄气似的打开了一本《高考数学冲分大题》开始写写画画。
阳光照进窗子,洒在他软软的发丝上。
“也许会是个非常难搞的小孩子啊!”喻文州默想。
2
“我们社团新来了一个很帅的学弟……”三杯热牛奶下肚,黄少天终于有气无力的开始论述他和喻文州吵架的缘由。
“所以你出轨了,”方锐对于任何八卦信息都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异常敏锐,感官系统加倍高速运作,思维极度活跃,“黄少天你怎么这样!为什么出轨?老喻不行了?不早跟哥们说呢,哥们有偏方,非要等到闹成……”
“屁!”黄少天气沉丹田,终于向整个安静的清吧展示了三杯热牛奶能量的去处,“他非常持久!”
这下清吧里细细低语的声音都停了,只剩下爵士乐悠悠缓缓。
“而且我也没有出轨!”
张新杰十分淡然的穿上大衣,以黄少天陌生人的姿态作势离开这个目光聚集的是非之地。
“张新杰你不能走,你走了谁给喻文州通风报信我不省人事醉奶街头啊啊啊啊!”黄少天扯着张新杰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另一只袖子,哭嚎哀求。
“学弟,是很帅,但我心里文州最帅,而且我只把他当一个关系还过得去的弟弟啊……”
“标准白莲屌句式,心疼老喻。”方锐见缝插话,痛心疾首。
“本人只为喻文州而弯,”黄少天白眼,“这不是重点,那天我们社团聚会,我喝的胃里翻江倒海,在街边等文州来接,学弟非要陪我等到有人来接才放心。”
“月黑风高,酒醉情迷,孤男寡男。”方锐兴奋,张新杰只当在听对口相声。
“我们社团都是搞音乐的嘛,这次的词曲我们都没有很满意,就聊了聊重新编曲的事,”黄少天拒绝回应少数人不负责任的风言风语。
那天夜里确实冷,黄少天刚犯了胃炎才要开始好转,硬着头皮被学长灌了几杯酒后胃里又重新开始翻江倒海。学弟看着黄少天脸色不对,才决定陪着他等人来接。
两人本就是一个社团的,聊起天来话题基本也就围绕着最近社团出现的问题。
“那学长不喜欢这次编曲的哪个部分呢?”
“全部,”黄少天摆了摆手,“我不喜欢旧的。”
“少天,我来了。”
黄少天一激灵,转身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身后的喻文州脸色铁青。他脑子多快啊,横竖都觉得喻文州在因为刚才听了一半的话生气,就又补了一句。
“不不不是旧的,我的意思是,不喜欢老的……”
话音刚落,黄少天看见喻文州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黑了几分。
那一年黄少天还没过17岁生日,是个长得好学习好性格好的三好学生,在同学之间评价不低,四海之内皆兄弟,谁见都能勾肩搭背的喊一声天哥。
作为天哥,难道不应该代表三班送新来的实习老师一分爱的厚礼,为他预警高中教学生涯的冷暖险恶吗?
不知道天哥哪来的路子打听到了新老师姓喻,挽起袖子发动小弟们启用沉搁许久的艺术细胞画了整整一黑板的鱼,这样既谐音调侃了新老师的姓氏,又让他无地可写板书。
天哥可觉得自己牛逼坏了。
但是他真的,对这个实习老师很失望——一点小事,一点点爱的苦心,竟然把这个穿着白衬衫长相清秀的男老师给吓哭了。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眼圈一片红,觉得极没意思!
他向来崇拜真男人纯爷们,从《战狼》到《古惑仔》反反复复看了三四遍,上一任班主任又是在他青春时代里心目中除了父亲以外最具有男子气概的人,所以他对这个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新班主任十分不满。
黄少天撇撇嘴,觉得语文课再也学不下去了,抽出数学练习题强项一波,以舒缓此时此刻失望透顶的心情。
喻文州怎么也不会想到,异样的情绪与爱情的缘分居然来自柳絮毛子。
3
看着就不太有趣的一个人,现在又没了板书的地方,可谓讲课界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黄少天本来不想听喻文州讲课的。
“雨霖铃 柳永(宋)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喻文州的声音读起诗词意外的更好听,嗓音清冷又有磁性,不禁让正在算阴影面积的黄少天从数学世界里走了神。
“那就只听一小会吧。”黄少天心里默默想,动作却还在写写算算,维持班级扛把子的尊严。
“……同学们也许都听说过,柳永是个十分风流的人物。”怀着青少年对某类词语敏感的捕捉力,黄少天停笔做思考状,实则耳朵立得比谁都高。
“有野史讲,柳永过世后,众妓女戴重孝,凑钱为其隆重安葬,风月场所也为其歇业三天……”
“哇真的假的!”
黄少天有点兴奋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喻文州的眼睛。
“某些同学送给老师的礼物,我很感谢,”下课铃想起前一分钟,喻文州合上课本,敲了敲黑板,“但作为大家的语文老师,我不得不为大家的文学修养考虑,我的姓氏读四声,而不是二声。”
“希望吃了文化亏的同学,下课自觉把黑板擦干净吧。”喻文州深深的看了黄少天一眼,“我的习惯是,不在乱涂乱画的黑板上板书。希望大家能尊重课堂也尊重我。”
“下课吧。”悠扬的下课铃声就着话尾响起。
自此,且不论自愿与否,这课就一直认真听下去了。
喻文州特地去配了一副金边眼镜,他也就只有一百出头度数的近视,本是可戴可不戴。但一副眼镜的变化,不仅可以防止柳絮对眼睛无休无止的侵扰还能给自身人民教师不怒自威的形象加分,何乐而不为呢?
适逢月考,喻文州整理清数试卷时,看见黄少天由远及近地小跑过来。
离考试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教室里是乱哄哄的讨论声,黄少天与他擦肩而过时,很认真的盯着他的眼镜看了一下,而后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吹了一声轻飘飘的口哨作为评价。
“战争的号角吹响了,”喻文州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一定是这么想的。”
黄少天写卷子的速度极快,准确率与手速持平,高的可怕。这也就是他一年多来持续作妖却还备受众老师厚爱的原因之一吧。
他轻轻把笔放下,心里长草似的东张西望间又对上了喻文州不经意投射过来的视线。
黄少天噘着嘴哼了一声,顺势把笔横在撅起的嘴上。他双手交叠身体前倾,肘下压着写满答案的卷子,眼睛滴溜溜转着,一个个比考卷准确率还要高的恶作剧从脑海里不断翻涌而出,叫嚣着呼之欲出。
他像怄气似的,拿下笔移放至耳际,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大大方方的把考卷摊开,喂给四周一双双对正确答案饥渴难耐的眼睛。
喻文州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他的座位,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停留在眼前第一排正中间的座位上。
新官上任三把火,有哪个班里的小头头不想给年轻又文质彬彬的老师一个干净漂亮的灭火下马威呢?
同样的,又有哪个文质彬彬不动声色的腹黑老师不想亲眼看着不可一世的小豹子吃瘪呢?
“少天同学,坐到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来吧。”喻文州淡淡开口,甚至没有看向黄少天,“以后也都坐在这吧。”
在黄少天眼里,这是高手过招之间的必然牺牲,而在喻文州眼里却是纹丝不动敌损三千万的胜利反击。
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是整个班级的地雷宝座,这就意味着,上课无论搞多么细微的小动作还是可以一秒就被老师迅速洞察。
“少天同学,不要打瞌睡。”
“少天同学,少说两句,唾液珍贵。”
“少天同学,橘子味道很香,但不要上课用书本挡住偷偷吃。”
黄少天彻底崩溃了,没有个人隐私的校园生活在一声声亲密熟络的“少天同学”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悲凉。
“我想点一首凉凉唱给自己……”他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对着正在写板书的喻文州的背影叹气。
“大家困了吧?”喻文州微笑转身,放下粉笔,“少天同学给大家演唱一首暖暖吧。”
4
黄少天手腕一转,身体轻轻跳起,手中的篮球呈现出一弧漂亮的抛物线,篮球应声进筐。
他没去捡球,抬头仰望着蓝天,如果青春的烦恼能被装进硬邦邦的篮球里,跑到湛蓝天空中洁白的云朵里藏起来就好了。
又是一记篮球进筐的声响,黄少天循声望去,对上了喻文州的眼睛。
年轻老师白衬衫的袖口被整齐的挽起,他肩膀很宽,健硕的肌肉群被隐藏在布料里,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模样也许只是不清不楚红着眼眶带来的错觉。
他好喜欢他的老师,超越一切繁冗界限的,纯粹简单的喜欢。
黄少天有试过找喻文州借书,圈出“我喜欢你”四个字,却借到了一本很难有爱与喜欢的《科学革命结构》。
黄少天有试过读追他的女生们送来的信,所有情诗却都想读给喻文州。
这样好烦啊,我这么喜欢你,却偏偏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就遇到你。
“来一局吗少天?”
可是喜欢是藏不起来的呀。
“来就来!”黄少天在心里叹气,小跑着捡起篮球,像小猎豹一样窜了出去。
转眼一年过去了,喻文州由实习转正,成为了全年级最受欢迎的青年教师。
又是一年春运会,也是高三年级最后一次参加学校的运动会了。
“三三三三
黄日不屑
6到天边!”
喻文州听着自己班学生给黄少天加油的中二口号不禁笑出了声。
黄少天以蹲踞式起跑的姿态在起跑线后准备,神情严肃又认真。少年的五官渐渐更有棱角,稚气都在岁月的呼啸下几近殆尽。似乎是感觉到了目光的注视,黄少天回过头冲监跑的喻文州咧开嘴笑了笑,带起唇边小巧的梨涡。
他朝气又可爱,和所有人眼中的一样,可喻文州眼里的那份可爱偏偏更深重一点。
“预备——跑!”
黄少天以最快的反应速度冲了出去,伴随着看台男生的呼喊女生的尖叫,带着光携着风肆意挥洒青春。
“啊啊啊啊!二道犯规!黄少被绊倒了!”
喻文州是先听见惊呼才看到倒在地上吃痛的抱着脚踝的黄少天的,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抱着他一路跑到了医务室门口。
“还好吗?”喻文州皱眉,看着以肉眼可见变得肿胀的脚踝。
“校医不是说就崴了脚吗?喻老师不用这么紧张……”
“我是想问你自己觉得怎么样?”喻文州摇头,“很疼吗?”
“很疼。”
黄少天愣了愣,咬着下唇望向喻文州的眼睛。医务室里静悄悄的,窗外不断传来运动项目进行中加油呼喊的声音,阳光无声却强势地夺窗闯入,把两人笼罩起来,圈成一个暖意融融的光影。
“喻老师,我真的觉得有点疼。所以有个小要求。”他勾勾手,示意有话要小声讲。
喻文州见状低头,把头凑得近了一点。
黄少天亲吻了他的耳朵,说是一个吻,实则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微小触碰。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喻文州却觉得自己的耳朵几近炸开。
爱情怎样讲才算幸运呢?时间和对象哪个比重更大呢?
“虽然一定是错的时间,”黄少天脸涨得红成操场上鲜艳的旗子,声音却坚定果决,“但我愿意赌我是你对的人。”
后来喻文州转身离开了。
黄少天了然这个结局的必然性,甚至心底爱意更深几分——毕竟作为教师的身份,自持是他能给予黄少天最大的爱惜与珍重。
他甚至笃定喻文州必然也是爱他的,在被他抱往医务室的路上将将笃定。
5
“面对喜欢的人的背影,实在是太苦了。”黄少天抢过方锐的酒一饮而尽“如果真的因为误会分开了,我想象不到还会有喜欢上谁的能力……”
“那就跟我回家吧。”
黄少天听见熟悉的声音猛然回头,喻文州坐在他身旁,发丝上还沾着几粒因为室内温度已经快要融化的雪花。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对重点?”喻文州叹气,伸手轻轻揉着黄少天的耳垂,“我生气只是因为你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而关于你对我的爱意,任何时候我都不曾有过半分怀疑。”
黄少天十分想即刻扑进面前人的怀里,却因为好友的存在有几分羞赧,转头看见了方锐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大过年的我你妈什么都没看见”的神情,张新杰则一脸“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的理所当然。
还在下雪,道路湿滑,喻文州体贴的打开了座椅加热,黄少天心辕马意地扒着车窗看雪,心里却痒痒的。
“我的背影很苦,你怎么都没说过?”喻文州轻声开口。
“很苦,没泡到你之前,每次看你的背影都像龙胆茶一样苦。”黄少天添油加醋的哀嚎,甚至唱起歌,“但偏偏你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end